□水兵

一场秋雨，天凉了许多。午后小憩，躺在摇椅上，看天空澄碧，白云悠悠，黄叶飘飘，心也静了许多。两只小猫肥嘟嘟的，膝上脚下，绕动翻滚，新鲜好奇，煞是有趣。写一小文，权作猫趣。

一

俗语说：男不养猫，女不养狗。但我喜欢猫。猫有虎像、虎步、虎气、虎态，温顺乖巧却又虎虎生威。

家养两猫，皆为土柴猫，壮实，泼茁，性好动，喜嬉戏。晨起，稍有声，阳台花丛中便“喵喵”有声，比打鸣鸡还及时。下班回家，迎头蹿来，蹭着贴着挨着裤管亲昵细叫，尾巴高翘，猫眼迷离，那温驯、那亲切，一天的劳累甚或烦恼，霎时尽消。每次出门，紧跟身后，似是送行，呵之，斥之，不弃不离，挥手跺脚作怒状，无奈，“喵喵”退回。

朝曦微露，夕阳傍晚或皓月当空，如有空和它们在一起，它们便像玩杂耍的艺人，会伏地打滚，前后翻腾，更会相互追逐，似比赛争夺冠军那样讨你欢心，更会攀缘爬树，悬枝荡漾。你侍弄花草，它细爪拨动，银须张开，嗅嗅闻闻，仿佛赏花好手；你乘凉品茗，它偎你身旁，呢呢喃喃，似诵经念书……

猫们灵性有加，躲雨避难，比人还精。用胡须丈量着门缝或洞穴的大小，绝对不会进去而出不来或被卡住。偶有天外来物，比如一只落难受伤的鸟雀或一只外来的狗猫，便龇牙咧嘴，脊毛直竖，腰隆背弓，“呲呲”怒吼，或吓退对方，或远离静观，或引主人而来。有友养一大猫，十四五岁，宛如历经沧桑的老人，悠闲信步，雍容大度。每当电话铃声响起，便拽主人裤脚去接听。若主人不便，它会急急拨下话筒，“喵喵”几声，静候主人来接。去他家喝酒，大猫也抢一座位，人样坐立，我说“这猫真成精了”。

养几只猫，怡情养性，虽不能言语沟通，却能长相厮守，忠诚不二。一代才女名流张爱玲到死都是一群猫陪伴。人宠动物，动物可人，两相欢宜，岂不乐哉！

二

晨起远望，两猫只见一只，花丛翠竹下找遍，未见，一种不祥闪念倏来：小家伙摔到楼下了？喊了妻子，西侧看看，没有；南侧一看，妻子尖叫一声：“天哪！”果见那小家伙团着身子趴在坚硬的水泥地上。

顾不上讲究，穿着大裤头飞身下楼，纵步跨去，抱起抚摸，急唤“咪咪”，没一点声息。抱回屋中，心痛得无以形容。既是宠物，又是生命，为什么不注意它的安全？明明知道这小精灵活泼好动，好奇而冒险，六楼半的高空凉台既无护栏又没封闭，当它玩得尽兴而忘乎所以时，怎能不掉下去？

我们正在自责时，一声细叫，小生命又复活了，并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。我们大为惊诧，为生命的顽强而喝彩。

它是看到了鸟儿的飞翔而想“飞”的？还是看到电视中人类的“蹦极”而想跳跃一下？这些，我都不感叹，我只感叹生命的旺盛和奇迹。

说猫有九条命，信然。

三

猫有虎像、虎威。在自然界，猫是鼠类的天敌，是镇鼠的王，胆小的见了惧怕的人就被形容为“像老鼠见了猫一样”。可现在，猫们养尊处优，肥胖得几乎走不动了，别说逮老鼠，躺在沙发或床上，连眼睛也懒得睁一睁，有人叫它，也是爱搭理不搭理，只把眼睛眯一下。

据说，猫和老鼠已经换了角色，成了朋友，甚至猫成了老鼠的玩物，被胆大的老鼠们追赶着玩。

看来，世事都有变化。养尊处优时间长了，就要退化。猫退为鼠，虎退为猫，历史上朝代的更替，家庭穷富的转变，莫不如是。这也许会给人类一点启示：不劳而食，是会退化的，退化衰弱就会被强者吞杀或奴役，是也。⑦1

（作者单位：南阳大文化研究院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