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灵感悟
程新桐
当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沉入山后,喧嚣了一天的县城渐渐被夜色笼罩。这个时候,灯亮了。
“啪”,临河居民楼里一抹橘色的光从小窗户里绽放,这是谁家的母亲开始准备晚饭了;街边的路灯由暗转明,路两旁的广告牌霓虹闪烁;一辆辆汽车也纷纷亮起车灯,游进了这片灯光熙攘的海洋。
家乡的山城地势起伏,街两旁的灯带也随山势绵延,站在翠屏山高处俯瞰,思绪在记忆的长河里蔓延。读高三的那年冬天,多少个晚自习结束的夜里,我独自一人走过静静的街头,街灯温暖,橙光朦胧。走着走着,转过最后一个拐角,就能隐约看到前方一点亮光,那是家门口母亲留的灯,等待着我放学回家的灯。
现在搬了家,我也告别了学生生涯,但在每个回家的夜晚,楼道里的灯总会随着我的脚步声准时亮起,那是母亲提前打开了声控灯的开关。渐渐地,这盏灯已经成为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西,每次回家的时候,我都会期盼那盏为我而留的灯。无论夜多么黑,回家的路多么漫长,那盏灯始终在我心中,为我指引着回家的方向。
每盏灯的背后也许都有一个故事,从古时候的烛,近代的煤油灯,到现在明亮的电灯,变的是灯的形态,不变的是亘古以来灯伴随人们所体会的无限情怀。
“醉里挑灯看剑,梦回吹角连营。八百里分麾下炙,五十弦翻塞外声。沙场秋点兵。”深夜借着醉意,一次又一次拨亮灯火,辛弃疾久久地端详着曾伴随自己征战沙场的宝剑,渴望着重上前线,梦里又回到了火热的军营;“三十六湖蒲荇香,奴家旧住在横塘。移舟已过琵琶闸,万点明灯影乱长。”汪曾祺笔下的《名士与狐仙》中,名士仙逝,狐仙留下这首以瘦金体书于扇面的小诗,翩然离去。待众人得知,小舟已在明灯万点的湖面渐行渐远,这个画面成为难以磨灭的记忆。
巴金老先生说过,在这人间,灯光是不会灭的。在这夜晚的万家灯火中,总有一盏灯是为等你回家而留,它照亮了你回家的路,也照亮了无数同行人的路。我爱这灯光。
(桐柏县电业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