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……

□张 存

院中的大枣树，苦苦挣扎了两年，今春没有再发芽。

望着干枯的枝条，父亲无奈地说：“锯了吧！”

这是农村老家一棵60多年的枣树，从我依稀记事起，它好像就是这个样子，树干的直径有40厘米，高有十五六米，整个树冠罩着大半个院子。

这棵枣树承载着我们童年的快乐，夏日的浓荫下，我们乘凉、做游戏。每至暑假，特别是开学的前半月，看着拇指般大小的枣子挂满枝头，一个挨着一个，沉甸甸的，把枝头压得低垂下来，有的竟把树枝压折了，它的枝条总是那么脆。一阵风雨，总要掉下一些枣子，让我们心痛不已。雨过天晴，树叶显得格外鲜嫩，枣叶和枣子上带着水珠，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，看着泛白的枣子，让人垂涎欲滴。

“七月十五枣红圈”。我们也盘算着日子，不到十五，我和妹妹就央求父亲摘枣吃。父亲便会找一些向阳的枝条，从上面摘下泛白的枣子，尝一下。

我们每天都要让父亲挑一挑，尝一尝，年幼的我们主动帮父亲搬梯子，为的是能早一天吃到枣子。

每年的天气不同，枣子成熟的时间也不同。直到有一天，父亲说：“这枣子能吃了。”我们都欢呼雀跃起来。拿到枣子，放嘴里一嚼，又脆又甜。成熟的枣子不多，都长在伸在外面的向阳枝头上，须有经验的父亲挑选采摘。

再过十来天，大部分枣子成熟了，枣子的蒂部有了红圈，向阳的一面已被晒得微微发红。父亲便会采摘一些，让我们送给左邻右舍。村上也有几棵枣树，但都没有我们的成熟早，也没有我们的甜。他们说这一棵是“灵枣”，品种特好。听到夸奖，我们都觉得拥有这样一棵枣树真是一种骄傲。

在那个年代，水果缺乏的农村，这是我们童年为数不多的水果之一，有时我们能吃得肚子不舒服，好了还吃，那种甜味太诱人了！陆陆续续，枣子可以一直吃到八月十五，这时枣叶已发黄了、掉落，枣子已经全身紫红，吸收了更多的阳光，更加脆甜，更加诱人。树下面的都已采摘尽了，只剩下顶枝不易徒手摘到的。我们便在地上铺上席子、塑料布，有时用上床单，父亲便爬到树上，用长长的竹竿打下去，呼呼啦啦掉下好多，我们往往等不到父亲竹竿停止，慌着下去捡，有时砸在头上、背上，都顾不上疼。

这棵枣树，承载了我们兄妹二人多少童年美好的回忆呀！以至于在外工作、成家的妹子，每到枣子成熟时，都要问一问“枣子熟了吗？”、“枣子怎么样？”

可惜前年这棵枣树受到了雷击，它慢慢干枯，不再结果了。虽然挣扎着长出几枝新枝，最终没有再返青回来。

锯枣树那天，正好妹打电话回来，惋惜地说：“真怀念那份甜蜜！”谁说不是呢！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