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齐川红

初夏的石榴花和栀子花，一种鲜红，一种雪白，我都喜欢。对门合勤二叔家院里种有一棵栀子树，当夏天来临，麦黄时节，雪白的栀子花在枝头顶端慢慢展开花蕾，散发出浓郁的芬芳。

早些年代，姑娘媳妇们没有什么修饰打扮，都喜欢在发间插两朵栀子花。雪白乌发共映衬，淳朴清雅俱展现，使得农村的姑娘媳妇愈加漂亮妩媚。现在虽然很少戴了，但室内放几朵泡在清水里，可以几天不干枯，整个房间都弥漫在天然浓浓的香气中，胜过那些昂贵的香水。闻着栀子花香我来到二叔家。“二叔，我摘几朵。”“摘你摘。”二叔头也不抬随口回应。

我和二叔是忘年交，做邻居三十多年了，人们常说远亲不如近邻，近邻不如对门，我们两家彼此以诚相待，互相帮扶，相处和睦。二叔性格柔和，我呢，懒于世事，安于宁静。所以每次回老家，总是很自然地到他那儿坐坐。二叔身体一向不好，两手抖动多年，干不了重活，下不了大力。女儿打工嫁到外地，不易见到，忧思难忘，常常想起。也曾为儿子近三十迟迟未能结婚而忧心忡忡。后来我给他介绍的儿媳无论品貌各方面都称心如意，也被周围交口称赞；儿子又在市里买了房子，只希望从此安安稳稳过平静舒心的日子，谁知二叔却突然得病不能言语卧床如植物人。去看他，心里明白，就是说不出话，“啊”一声就哭，流泪不止，几个月后终于离去。

如今我再回老家看望父母，见到他家楼门紧闭，总是怅然若失。父母在，家就在，亲不在，成旧居，自他去世后他儿子也很少回来。正值栀子花开放，院空花寂寞，不见旧主人。透过墙头，一些花已枯黄。6

父母在家就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