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聊之前
孤独是人生的常态,所以很多时候我们要一个人走进风雨。
如果因为某种原因,我们强行进入了别人的世界,或将别人拉进了自己生活的轨迹,其结果无非两种:要么被别人扯得四分五裂,要么被自己折磨得患得患失。哪怕这样的交集源于念念不忘的前缘。
40岁的黄雅涵是位事业有成家庭不幸的温婉女人。在历经人生的悲欢离合后,她又和初恋相遇,只是她离异,他有家。曾经的擦肩而过与多年的灵犀相守,让他们难忘初心,再度牵手。
但是,这样的爱要如何走下去?
本期倾诉人:
黄雅涵 女 40岁
本版主持人:
本报记者 刘 娜
诉苦衷
现在·过去
这个9月,姜涛再次从上海回来看我。他惦记着我偏头痛的毛病,买了一些进口药,还给我的儿子买了学习用品。他回来的这两天,我那冷清的大房子又有了生活的气息。姜涛扎着围裙,给我做了一桌又一桌的菜,把家里的木地板擦得锃亮,还亲自将我的车收拾得一尘不染。
他走时把我紧紧搂在怀里,告诉我十月还会回来看我。我有点舍不得他,但更明白自己没有提任何要求的资格。有近两年的时间了吧,姜涛每月都会抽空回来看我。他在上海一家私企上班,工资不过五六千元,为了每月的相见,他常常要和别人换班,把轮休时间攒到一起,然后坐火车回来。我期待与他的每次见面,但我也必须承认,相见过后我都会长久自责。因为,姜涛不是我的丈夫,他有他的妻子和孩子。
姜涛是我的初恋。喜欢他时,我14岁,在老家镇平读初中。最初,是我暗恋他,后来才知他也喜欢我。我想,在生命最初的爱里,每个人大抵是相同的,笨拙而真挚,敏感又任性,多疑也迷茫。我曾送过他笔记本,为他织过围巾,给他写过很多信,还在日记里一遍遍写下他的名字。他不善言谈,但从他给我回信的寥寥数语里,我还是读出了一位朴厚少年爱之初的真诚。
初中毕业后,姜涛去镇平县一高读书,我因没考上高中到南阳学裁缝。手艺学成后,在亲戚的帮助下我开了小裁缝店,因为活儿细手艺好,一天能赚不少钱。但我自卑,觉得自己配不上姜涛,便不愿再和他联系。他也很不幸,高考前突然得了大病,差点丢了性命,没有考成学。姜涛痊愈后,因想念我,曾到南阳找我。而他找我那一天,我恰巧回镇平了,没有见到我。回南阳后,听说他来过,我想如果他在意我,一定还会来。谁知,他再也没有来。
1994年吧,我回镇平,在镇上赶集时恰巧碰见他。站在街边说话,他低着头说:“让你爸来俺家,把咱俩的事儿说说呗。”农村人重习俗,我把他的话给我爸说时,我爸说:“他们家要是明事理,应先找媒人到咱家来。”我不知怎么回答,我们俩的事儿就这样搁浅了。
挽留·错失
1995年,我弟在北京打工时把腿摔断。我父母从没出过镇平县,更不知道遇到事儿怎么处理。我关了南阳的裁缝店,到北京照顾我弟,并与工地交涉赔偿事宜。把我弟的事儿办好后,我带的钱也花完了,只好在北京一家裁缝店里打工。因为我手艺好,老板器重我,那时我一个月就能赚一千多块钱,这在当时是高工资了。在北京干着活,我心里还想着姜涛,想着赶紧回南阳。干了小半年,攒了些钱后,我就鼓足勇气,买了张IC卡,联系很多人后找到姜涛的电话。“我攒了些钱,回去咱们就向双方父母挑明,把婚事办了。”当我鼓足勇气放下矜持说出这话时,等到的是姜涛长久的沉默。末了,他说:“雅涵,一切都晚了。”
我不明白怎么回事,心怀忐忑坐车回镇平。谁知我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,在镇上下车时,竟然一眼看见姜涛带着另一个女孩在买东西。虽然我当时不谙世事,但还是看出那女孩有了身孕。我两眼一黑,差点晕倒在地。
即便这样,我还是希望姜涛能亲口向我解释一切。在家坐卧不安地待了两天后,我鼓足勇气去了他家。他家距我家两三里路,我脚还没有迈进他家门,就看见门口贴了崭新的喜字。我终于明白:一切真的无法挽回了。
我不知道那一天我是怎么回家的。心痛是什么感觉?就是你明明知道内心汩汩地鲜血直流,却还要装作对它无动于衷。就在这时,一个暗恋我多年的邻村男人,托人到我家说媒。我爸妈很赞同这门婚事儿,我就稀里糊涂把自己嫁了。
结婚后,我带着老公到南阳开裁缝店。没有房子,我们就住在店里,在门口支个炉子做饭。没有钱,我没日没夜地赚。我不再想爱与被爱是怎么回事,只想着赚钱。因为做活儿细,很多专卖店也请我帮忙,钱赚得很快。老公最初对我也不错,在家做饭洗衣带孩子,让我没有后顾之忧。2003年,我们买了第一套房子,又盘下一个大点的店面,我找两个徒弟来帮忙。可能是我一直忙着赚钱,与老公沟通越来越少,也可能是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,钱赚得越来越多时,我们夫妻间的问题也越来越大。
前缘·后续
2007年,我在南阳买第二套房子时,我老公和门口一个女邻居好上了。我怕丢人,带着一家人搬了家。后来,我把裁缝店交给徒弟打理,自己做投资,赚了不少钱。老公开始疑神疑鬼,觉得我强势,看不起他。他不愿出来工作,也不再做家务,整日在外面疯玩,彻夜不归,有时几天也难见人影,回来就和我吵架,还动手打我。我负责赚钱养家,负责买房买车,将他的兄弟姊妹一个个带到南阳谋生,就算我有些强势,但还不至于沦落到遭受家暴、任他出轨的地步吧。2011年,我们分居了。
分居期间,我妈得了重病。我带我妈到上海治疗。治疗的三个月里,我天天守在医院,祈求奇迹发生,我老公一个电话也没打来过。这时,在上海工作的姜涛从同学那里得知我妈在上海看病的消息,就时常过来探望。20多年后,我们再重逢,青涩的少年成了眼角爬满皱纹的中年人,曾经前思后量也说不出口的话,如今也能毫不犹豫地说出。我问他当初为何不等我,他一脸迷茫地说,这话应该由他来问才对。
“我让你爸到我家挑明咱俩的事儿,你没有回音。你去了北京,没有任何消息,村上的人说你在大城市赚钱,不会回来了。我去你家要你的联系方式,你家人也不给……除了死心,我能做什么。”说起过去,年近四旬的姜涛竟然泪流满面。我们生生错过彼此,却无法做到就此遗忘,这是幸运,更是悲哀。
我回到南阳后,我老公提出离婚。我心灰意冷,就同意了。姜涛得知我离婚的消息后,回南阳看我。我们又在一起了,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。从最初的爱恋,说到这些年的风风雨雨,从彼此的思念,说到各自的酸甜苦辣,那些看似忘却依然深埋于心的爱恋,再次奔涌而出,无法抵挡。
但姜涛镇平老家还有妻儿。他不忍丢下他们,而我也不忍他的妻子重蹈我的覆辙。我疼过,知道被背叛有多疼。但爱情一次次汹涌地冲破理智,让我投入姜涛的怀抱,也让姜涛每月风雨无阻地回来看我。我明白,我所渴求的,不是爱过,而是爱到底。但姜涛无法给我这一切。在冲动与理智的较量中,我愈发迷惑,患得患失:这样的爱要如何走下去?②1
(本期倾诉人为化名)
别人的故事,自己的参照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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您若到来,我定真情相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