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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7月12日 星期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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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走笔
西岭,西岭
稿件来源:南阳日报-南阳网

徐海林

最美人间五月天。地处丘陵的故乡翻滚着的麦浪,从东坡、西坡、北坡涌向沟底,越过田野奔腾而来,我张开双臂尽情拥抱着它们。

回到故乡,我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个季节、这波澜壮阔的场面了。但不知何故,今天我有个心思,就想去看看西岭。

早些年刚走出农村时,总给人说起老家的西岭,但又总觉得西岭的名字太土,潜意识里是不想让人感觉老家太穷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,感觉西岭就是好听,不但有内涵,而且藏着诗情画意,尽管它不是“窗含西岭千秋雪”的西岭。

西岭,生长着我们的希望。那时,每家每户做饭都用柴火,就是麦秸、玉米秆、棉花秆、芝麻秆等,但也总有没柴烧的时候,所以星期天、节假日,村里的小伙伴们都会三五成群走进西岭,在这里一边拾柴、割草、放牛,一边玩游戏,享受着快乐的童年,放飞神圣的梦想。

西岭上疯长着的,都是些杂树毛子和茅草,它们和我们一样,是再普通不过的生命了,是大家的最爱。拾柴时,我们都会先用镰刀,一节一节地把杂树毛子割下,放到箩头底,再用脚踩实,然后再割些草、拾些干枯的木棒子盖在上面,省得让生产队干部看见,骂我们。

夏天割草,“占山为王”。我们每人先找到一片长得好的,用镰刀一指划个圈,“这一片儿,是我的了”,然后,就各割各的那一片儿,谁也不越雷池半步。待箩头装满的时候,会做一些我们称之为“撂油”的游戏——每个人割一把草,集中放到一个地方,然后都站在同一个地方,向放草的地方撂镰刀,谁的镰刀距离草堆最近,这草就是谁的了。下雨天,割不成草,我们就会把牛赶到这岭上,一边放牛,一边玩从坡上滚下来的雨水,在沟里挖泥巴闸垱子堵水,看垱子被水冲得滚滚场景。玩够了、玩累了、也玩饿了的时候,我们就会留意村庄里的炊烟。只要一看到炊烟袅袅升起,就立马收家伙,赶紧回家——那时生活艰苦,吃得都很差,常常是不到晌,肚子都饿得咕噜咕噜叫了。西岭有酸枣,小伙伴们也会摘着吃,但一不小心,就会被酸枣刺扎住,疼得要命。现在还能想起被扎的滋味儿,但在那个时候,能吃到一颗长熟的酸枣,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。

炊烟是抹不去的乡愁,每次回老家来,我都在下意识地寻找炊烟,总渴望那炊烟,能突然在村庄上空冒出来,飘起来,舞起来。但我知道,那只是一种奢望,因为整个村庄,连盛装炊烟的烟囱,都找不到了,何来炊烟?

现在的西岭清一色的庄稼,有的只是浅浅的麦浪,没有了我们儿时的郁郁葱葱,更听不到风儿送来的林涛声声。我在叹息。

“咱们这儿,人们就喜欢种庄稼,别的不想种、不会种,也不敢种!”三弟说,当初,将西岭划分给一家一户,本是解决一家一户没柴烧的,但没想到大家你看我、我看你,都改成庄稼地了!

我们这里不缺种好庄稼的洼地、沟地,西岭地薄又缺水,种庄稼能挣多少钱?如果把西岭改造好,打上一眼深水井,种上林果,一定会有不错的收益,还涵养了绿色,该多好啊!我在为西岭的改变而惋惜。

这些年,后生们考上大学,毕业后,都不想回农村来了,没有考上大学的,也都外出打工了。“哎,不知道未来,这些地,谁能来种啊!”三弟也在叹息。

我告诉三弟,牧原的大学生们已经在大面积种地了,以一亩地1000元左右的价格,从农民手里流转土地,发展数字化种养循环农业,农民们不但旱涝保收,而且还能跟着大学生打工挣工资,得劲得很哩!

我和三弟一边说着话,一边转身看着我们的村庄。

过去,我们的村庄分大路东、西两部分,后来大路改成了县乡公路,升级成通往北山旅游景区的快速通道。人们也纷纷在公路两侧盖起了新房,而村中的那一座座老房大多都没人居住,一来二去,不少都倒掉了,成了“空心村”。

一个个废弃的老院落,咋不改造成耕地呢?如果把那一处处闲置的、倒塌的老宅子整治一下,能增加多少耕地,能多打多少粮食啊!我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对三弟建议。

“大多是闲着,没用,但真要拆掉,整出耕地,那可不是个小事儿。”三弟很认真地说。

我无言以对。在县上工作几十年,自然知道农民们的辛苦,更知道农村工作的难处。我在沉思。

我扫视着我们的村庄,扫视着半绕村庄的河流,扫视着大片大片金黄金黄的麦子,又扫视着难以忘却的西岭……

我在想大片大片的绿色,想五颜六色的田野,想憨厚朴实的乡亲,想正在老去的儿时伙伴,更在想乡村振兴的美景。②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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