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这一辈子就生这一个小孩，我要让你少受点罪，让孩子在家庭病房里出生，从小就享受高贵、荣华，而不是几个病床的房间，人多、嘈杂的环境，影响你和宝贝休息。”按照预产期，再有几天就到了，方才对刘芳说道：“没几天了，我们得做好准备，明天我就到公明医院找个熟人，让他帮助找个好医生。”方才说道。公明医院可是本市最好的医院。

  “好，去吧。”刘芳不想再等了，整天挺着大肚子，实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，她想赶紧把孩子从肚子里取出来算了。

  晚上回来，方才说：“自然生得1200元，剖腹产需要2500元。”刘芳说：“这么多啊。我看看日历，再有3天是农历三月二十五星期五，我们就在这一天生吧，自然生，便宜些，我们省俩钱。”

  “如果这一天你生不出来呢？”

  “那就剖腹生吧。生日很重要，人生的起点。”

  “如果正好是二十四生呢？”方才故意说道。

  “呸，乌鸦嘴，如果是二十四生，我就坚持不让他出来。”刘芳的拳头就向方才捣去。

  “好好，我投降，我投降。我错了，我错了。”方才讨饶道。

  到了星期三，他们就上医院去了。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，医院让他们拿证件：身份证，准生证。方才乐呵呵地把证件递过去。

  “你这是准孕证，不是准生证。”那人的表情好像是隐去的一个词汇：傻蛋！

  “有准孕证还不行？”方才说。

  “计划生育多么严，你还不知道？有准孕证，不行，我们不敢收，必须是准生证。”那人面无表情。

  “生个孩子这么多路数。”刘芳说。

  方才找到的朋友的朋友，把情况一说，那人说：“你没经验，有准生证，生了孩子才有出生证，才能上户口。”

  “我哪有什么经验，都是摸石头过河，每一步都是大姑娘上轿——头一回。”方才苦笑了一下，“如果再让生一个，就有经验了。”

  “明天就赶紧去补办准生证。”那人说道。

  第二天方才火急火燎地到计划生育指导站，他拿出准孕证，要换准生证，可是被告知，准孕证过期，需要重办，他一听火了：“这孩子我们不生了！”

  看着方才急火攻心的样子，办证科的几个人都笑了，这样的事他们见多了，孩子生不生他当不了家。当得知孩子的预产期马上到了，办事的人最终还是给他办了证。

  住进了医院，方才说：“我看可能是个姑娘。”

  刘芳说：“是个姑娘更好，姑娘是她爹的小棉袄。”

  可住了几天院，到了预产期，刘芳还是没有一点反应，方才反倒不着急了，男孩女孩都认卯。刘芳却火急火燎的，趁方才出去的空，找到主管医生，把日子定下来剖腹产，等方才一过来，让他把“生死文书”签上名字。

  医生问：“假设出现不测，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？”

  方才头皮一紧，“两个都保。”

  “只能保一个呢？”

  “咋会呢？”方才心说，这真是作难。

  “我说的假设。”

  “保孩子，”方才嗫嚅道，转念一想，保孩子，孩子生下来都没娘，多可怜啊，自己怎么办呢？再一想，刘芳没有了，想着恩恩爱爱的一幕幕，想着自己的家就不是一个家了，于是他又说道，“保大人！”留得青山在，不愁没柴烧！他签上字，却有一种负罪感跃上心头，痛苦不堪！

  作者简介

  李景升，研究生学历，中学高级教师，高级家庭教育指导师,现任南阳市第五小学校长兼党支部书记，荣获南阳市名师、南阳市专业技术拔尖人才、南阳市义务教育课程改革先进个人、河南省首届名师、河南省文明教师、国家级骨干教师等荣誉称号，参与编写省级地方教材《综合知识讲座 中小学时事政策教育》，著有《小学生轻松写作文》《现代教师素养 课堂教学艺术》《做孩子朋友 幸福两代人》等专业著作，著有长篇小说《都市新月》，诗集《爱追随》等。